刚走进松寿里,路承周就发现,这么晚了,竟然还有巡捕在挨家挨户的检查搜查。
路承周很诧异,早上在警务处,也没听说发生了什么案子吧?
这是林译的辖区,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,他应该知道才对。
现在已经是晚上了,还在挨家挨户搜查,显得不太正常。
路承周扬手招了一辆人力车,迅速穿过松寿里。
他在车上,街上的巡捕倒没有在意,他们检查的,只是住户罢了。
经过一队巡捕时,路承周特意靠在人力车上,他快速扫了一眼,心里猛然一惊,因为他看到了林译。
作为巡官,林译竟然在现场,路承周心里,顿时打了一个大大的问题。
人力车出了松寿里后不久,路承周就下了车,找了个僻静的角落,数秒之内,就将牙套、假发、胡须收了起来。
脸上涂的黄蜡,晚上并不明显。
况且,曾紫莲和马玉珍都知道他的身份。
看到路承周没有洗掉脸上的黄蜡就回来了,曾紫莲很是意外。
作为情报处长,她的观察力很强,只是随便扫了路承周一眼,就发现了他的异常。
“洗把脸吧。”曾紫莲善解人意的给路承周端来一盆水,盆的边缘还搭着一条毛巾。
“谢谢。”路承周扎起衣袖,迅速清洗着脸和脖子以及手上的痕迹。
“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曾紫莲问。
“我看到林译在松寿里搜查。”路承周一边擦着脸,随口说。
“这个时候还搜查?”曾紫莲惊讶地说。
“是啊。”路承周叹了口气,他知道林译与宪兵分队,有过“合作”的先例。
他最担心的,也是这一点。
如果林译公然与日本人合作,抗日组织在英租界的活动,又会受到限制。
“胡然蔚报告,陶阶今天一天都不在情报三室。”曾紫莲说。
“他要调查关明鹏的案子,哪能在宪兵分队坐得住呢。”路承周微笑着说。
陶阶的副手是军统的人,情报三室想找到军统海沽站,怕没那么容易。
路承周从来不低估任何对手,他只想在控制局面时,还能留有后手。
“会不会是陶阶捣的鬼呢?”曾紫莲突然说。
“还真有这个可能。”路承周一愣,林译与宪兵分队合作过,吴伟在松寿里被人打昏,陶阶找不到军统的线索后,会不会盯着松寿里不放呢?
“明天我让胡然蔚查一下。”曾紫莲说。
“不能把希望,都寄托到胡然蔚身上。这会给他太大的压力,对我们也是危险的。”路承周摇了摇头。
胡然蔚的作用,不是主动搜集情报,而是被劫获取情报。
一名卧底,如果不主动出击,暴露的几率会非常低。
但是,如果为了完成任务,不得不行动,那暴露的风险,将直线上升。
“那怎么办?”曾紫莲无奈的说。
“这几天,你也暂时不要去松寿里爱尔公寓了。另外,你叮嘱松寿里5号的兄弟,一定要沉着。”路承周想了想,缓缓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