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吴渭水的坚强不屈,就连余国辉都很钦佩。这样种忠诚的革命同志,应该想尽一切办法营救出来。”朱慕云郑重其事的说,设身处地,如果有一天他也被捕了,当然也希望能得到同志们的积极营救。
朱慕云潜伏在敌人内部,比地下工作的情况更加危险。这些地工,只要有正当的职业为掩护,就算合格了。如果能再把情报工作干好,完成党交给的任务,那就算表现优秀了。
可朱慕云则不然,他需要与敌人面对面交锋,政保局充满了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。不但要掩饰自己的身份,更得对面同仁的忌妒和报复。
可是,他们的工作性质是相近的,朱慕云很能理解吴渭水的心情。每一位地下党员,在开始为党工作时,都抱定了为党牺牲一切的准备。可是,如果有机会营救,为何要牺牲这么优秀的同志呢。
“这个问题,之前不是讨论过么?”许值蹙起了眉头,朱慕云毕竟能力有限,而且,他在政保局工作的时间越久,暴露的几率就越高。
“之前我们讨论的是,让猎手情报小组营救吴渭水。可是,六师正在全力营救汪清海。并且,他们的行动,日本人已经默许。既然如此,为何不让六师,把吴渭水救出来呢?”朱慕云说,这是很好的机会。
如果可以的话,应该把关押的所有共产党员,全部解救出来。只是,汪清海级别不算高,日本人恐怕不会同意,拿那么多人来交换。
“六师营救?”许值缓缓的说,这倒是个办法。
“吴渭水经过好几次审讯,郑思远对他用尽了酷刑。可是,吴渭水依然没有吐露半个字。我觉得,日本人已经准备放弃他了。”朱慕云说。
看到许值迟疑,朱慕云又说道,其实,只要家里与六师接触的时候,透露半句就可以了。比如说,让时栋梁打探一下吴渭水同志的下落。以时栋梁的精明,他岂能不知道我们的想法?
“好吧,我向家里汇报。”许值说。
“还有件事,雅仁医院的韦朝蓬,可能会对医院的伤兵下手。虽然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,可是我们要制定一个保护他的计划。另外,医院的同志,最近不能有任何异常。我已经接到消息,雅仁医院已经有日本伤兵,因为伤重不治。”朱慕云又说道。
医生杀人,特别是在手术台,或者在医院杀人,那真的能杀人于无形。朱慕云至少知道,有五名日本伤兵死在了雅仁医院。
“怎么保护?”许值问,韦朝蓬的情况,他之前听朱慕云说起过。
组织上,也暗中考察过韦朝蓬。在韦朝蓬身边,就有何青香同志给他当助手。只是,韦朝蓬竟然暗中对日本人动手,他还真没想到。
“我得再跟他见个面才行,他肯定已经动手了。我们先要保护好自己,比如说医院的同志,不能有异常举动。另外,益民药店与雅仁医院有业务往来吧?让他们小心。因为我感觉,韦朝蓬肯定会从药品入手。”朱慕云说。
给伤兵动手术,肯定是不能作假的,否则,日本人一查,马上就能发现端倪。况且,韦朝蓬还有助手,他总不能把其他人,也牵扯进来吧。雅仁医院死的五个人,有三个是因为伤口感染,有一人是在手术时就死了。还有一个,是因为被截肢,受不了打击开枪自杀了。
“这没有问题。”许值说。
晚上,朱慕云去了趟韦朝蓬的宿舍。韦朝蓬已经是雅仁医院的主刀大夫了,竟然还住在医院的破宿舍,朱慕云觉得,有必要给他准备套房子了。韦朝蓬的房子,必定会有一整套的手术器材,还有充足的药品。以后,将成为军统和地下党的地下医院。
“雅仁医院死了五个人,有几个是你弄死的?”朱慕云见到韦朝蓬后,直截了当的说。
“三个。”韦朝蓬也没有避讳,直接说道。
“三个?那三个伤口感染的?”朱慕云诧异的说。
“两个伤口感染,另外那个自杀。他原本不用截肢,我将他整条大腿全部切除了。”韦朝蓬说,把日本人的一条大腿切下来,当时那种感觉,让他竟然有一种满足感。
“另外那个真是伤口感染?”朱慕云问。
“你以为呢?因为我们医院条件有限,手术哪怕再成功,术手伤口感染的情况也时有发生。况且,我在器械上动了点手脚。只要我动的手术,有一半会加重感染。”韦朝蓬说,他也不直接杀人,能不能活命,也看那些日本人的造化。